明白,姜穗宁已经走远,径直进入商渡的军帐,召集留守在大营的玄衣卫问话。

鹊十三此次也在随军之列,他在桌案上铺开一张舆图,对姜穗宁介绍他们已经依次搜寻过哪些地点。

姜穗宁听得很认真,忽然一指,“为何你们一直在滦河以南打转,没有往北边去找找吗?”

鹊十三面露难色,低声解释:“滦河以北盘踞了大量红莲教徒,大军尚未收复此地。我们若是贸然深入,太显眼了。”

另一人补充道:“督主失踪的地方离滦河还有一段距离,我们推测他应该就在那一带才对……”

“推测?”

姜穗宁蹙起眉头,“你们找了这么多天也没找到,不是更应该扩大搜索范围?”

鹊十三欲言又止。

晋北大军并非铁板一块,商渡一出事,军中人心惶惶,各派将领趁机抢功夺权的,收买人心的,比比皆是。

有人盼着商渡活,就有人盼着他死。

姜穗宁对上他的视线,忽然就明白了。

她轻轻摇头,自嘲地笑了下。

鹊十三又道:“夫人放心,您在军营中是绝对安全的,我这就安排兄弟们排班,在帐外轮流守卫……”

“不用了。”

她抬手打断他,轻描淡写道:“我只在这里住一晚,明天就带玄七去滦河以南找人。”

鹊十三大惊:“万万不可啊夫人,那里到处都是流民和教众,太危险了!”

姜穗宁笑着说: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?”

见鹊十三还要再劝,她装作困倦地打了个哈欠,“好了,我这一路都没怎么休息,你们出去吧,让我睡一会儿。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鹊十三走到门口,忍不住回头望去。

只见姜穗宁坐在床边,双手抱膝,怔怔地看着桌上的舆图,眼下是怎么也遮掩不去的青黑,嘴唇微微干裂起皮,脸颊也有些粗糙,泛着被风吹出的红晕。

和他记忆里那个华妍娇贵,满头珠翠熠熠生辉的小娘子,判若两人。

他出了大帐,一把扯过玄七躲到角落里说话。

“就你们俩一路来了晋北?姜家那么有钱,怎么没给她安排马车?护卫呢?”

玄七白他一眼:“你说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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